“说到征兵,此次征兵还真是有些蹊跷,又没仗打,征的哪门子兵啊?”
阿杜倏地开口,“而且从汉中府到庭州府,几乎处处都是这死动静,弄得是人心惶惶民怨四起。”
”怕是其他州府也是差不多的动静。”
朱投附和一声,“这登州的天啊,我看是要变了。”
“两位哥哥,咱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,还是莫谈国事。”
郎必先急忙忙打断了两人欲要继续深入的话头,端起酒碗道:“来来来,咱们接着喝酒,裴老弟还有这位姑娘,一起来。”
裴礼不由得多看了这位郎教头一眼,心中隐隐有些明了,为何后者跟官府打了二十多年交道,还能一直相安无事了。
其实,能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,这何尝不是智慧的实现?
“对对对,咱们只是混江湖的,征兵这种鸟事是官府该操心的,跟咱们连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来来来,临……呃……少侠,还有这位……女侠,今日咱们一醉方休。”
朱投端起酒碗,话都有些不会说了,但却硬生生治好了心直口快的毛病,也算是意外之喜。
裴礼笑了笑,与姜晓一并端起了酒碗。
不远处,小伍脸上的紧张早已不见了踪迹,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笑。
而与他相比,掌柜李绾的面色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。
尽管他自己没什么武力,从某种程度而言,也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,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命不凡,看不上那些臭走江湖的。
就拿当下而言,他自然不想看到这言笑晏晏的画面。
他原以为可以看到一副狗咬狗的场面,或者说裴礼在郎必先的强悍武力镇压之下,不得不向他求救。
届时,他一句话便替裴礼解了围,岂不得意?
他最享受的,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,最好是所有人都对他马首是瞻,甚至唯命是从。
这也是他为何会留下小伍的主要原因,除开小伍为人勤快眼里有活不谈,小伍相当听话,这才是李绾最满意的。
真以为他是为了省钱才不招其他小二吗?
当然,省钱确实也是一方面。
但最重要的是,小伍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,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提供的。
而他之所以开了这家酒坊,除开家族的原因,还有就是,他非常享受这种以旁观者的视角,阅尽人生百态。
每当看到别人苦难的人生,他心中的优越感便要水涨船高。
言归正传,
李绾眼见已经打不起来,便兴致缺缺的重新在藤椅上躺了下来,手中的蒲扇轻轻的摇啊摇。
裴礼与郎教头三人边喝边聊,期间又让小伍上了坛酒,酒喝了不少,了解到的消息同样不少。
首先,郎教头为人豪爽一身正气,这一点与之前小伍所言,半点不差。
在素不相识之下,又有自己亲弟弟对事情的添油加醋,郎教头能在初遇时,还对裴礼礼遇有加,这也足以证明郎教头的为人。
这也是为何裴礼会邀请郎教头及阿杜、朱投同桌饮酒的原因。
是谓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郎教头如此正直之人,能与之结交的,岂会是宵小之徒?
朱投虽说为人张扬了些,但却并非十恶不赦。
裴礼问了一声,“三位似乎已经认识不少年头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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