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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(1 / 2)

第32章

将军府。

大门外两声响动,门房将门打开就看见了身上淌着血的玄风。

“将军呢!”

玄风水灵的大眼睛嫌弃地看了一眼聒噪的门房,随后优雅地迈着步子将马背上的三个小人径直送到周子通的院子。

黄霾还没退去,风沙将玄风背上的几个小人都盖上了一层沙毯。沙子混着不知道是谁的血,湿哒哒的,极为可怖。

阿楮听到院里的动静将门拉开一道缝隙,见外面一马三人,吓了一跳。

“师父!师傅醒醒。”阿楮转身跑回屋里将在睡觉的周子通摇醒。

周子通扒拉掉自己徒弟的手,被子蒙着脑袋,气道:“作甚,作甚!”

阿楮把他抱着的被子抢走,绷着小脸着急道:“玄风背着几个受伤的小娃娃。”

玄风?这不是燕戡的马吗?

周子通噌的一下坐起,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盖住眼睛。出门一瞧,果真。

“阿楮,让阿兴送些热水来。”

“好!”

周子通院子里一阵兵荒马乱,阿兴也跑过去帮忙。

远在主院的戚昔依然坐在昏黑的卧房里,安静地听着外面的砂石响动。眼睫垂着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*

北城门,燕戡让玄风带着几个孩子送去看病后直接找上常海。

一小队的兵将直出城城门,往西边而去。

燕戡也在其中,他骑着马领头,转眼消失在黄霾之中。

西高山村。

一匹快马直冲山上而来。

刚刚才吃完烤羊的草原人好不快活地围着篝火,摸着自己吃得饱胀的肚子。

“乌力怎么还没回来?”

“肯定是去隔壁村快活去了。”

高山村分为西高山村和东高山村,两个村子分别在两个山崖上。他们来之前已经探好了路。

“该走了。”

“怕什么,这里几个村最偏僻,就是我们都把他们杀光了,也没人会发现的。”

“不行,带上粮食,走!”

燕戡到了从常海那里知道三个小孩住在西高土村。

昏黄的尘埃里,只听得见马蹄声看不见人。燕戡单手抓着缰绳,背脊绷直。眸光如墨,黑得浓稠。

当进入村中地界,看到树林里倒在血泊中的草原人,燕戡更是满身煞气。

他自信地以为斜沙城里固若金汤,可为何仍会有草原人进来。

燕戡跳下马,脚下一勾,刺在尸体上的长刀腾空而起。他随手一抓,握住刀柄,重新翻身上马冲着村子里去。

*

这一队草原人有十几个,都是骑着马过来的。

他们搜刮了村子里的所有能吃的东西绑在马上,径直往的下山的路去。

少了一个同伴,他们打算去附近的东高土村看看他是被什么美食或是美色绊住脚了。

黄沙中,慢慢走近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
为首的人大笑:“乌力,我们该……呃!”

长刀如电闪而过,直插入喉,嗡地一声将人死死钉在树上。一击毙命。

他身后的同伴愕然看去。

“不是乌力!是大顺人!”

铁器铿锵,众人防备地抽出刀鞘里的长刀。为首的人刀尖直指燕戡,狠戾道:“杀了他!”

燕戡眯眼,听清楚他们说的草原话。他眸光扫过地上的普通百姓的尸体,眼神骤然阴鸷。

“闯我大顺者,杀无赦。”

“杀!!!”

一人对一群人。

燕戡一跃而上,抓住挥过来的手掰折,那人哀嚎一声,手中长刀掉落。燕戡直接抓住顺势往前一扫——

刀刀碰撞,发出嗡鸣。

燕戡手臂肌肉一绷,重砍过去,围过来的四个人虎口撕裂,脖子齐齐喷血。

其他人见势不对要跑,燕戡脚下一扫,几把利器直插入背,破胸而出。

两招,只余两个活口。

常海跟一众将士赶到,燕戡已经踩着最后留下来的两个,低声询问。

而被询问的人,或者不叫人。应是一团血肉,屋里挣扎地在地上蠕动。

“哪个部落,怎么来的?”

“乞颜、乞颜部落。山,西山,从引州西山山道过来的。”

“同伙?”

“乌力、乌……不在,其他的都在。求求你,求你让我死,让我死!”

燕戡:“说完。”

“我们是探路的,后面还有,还有……”

北地将领多少都听得懂了草原话。草原人说得叽里呱啦,常海也听得七七八八。

等燕戡问完,他抱拳,道:“将军,东高土村没有人受伤,也没有草原部落的痕迹。他们说的乌力应该是树林死了的那个。”

燕戡一刀了结两个人,道:“看看村里还有没有活口。”

“是!”

搜罗了一圈,他们只在村子里找到几只在树林里吃草的羊。全村一百多口人,只留下现在那不知道死活的三姐弟。

燕戡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怒火,神情冷峻:“你带些人去引州一趟,看看他引州的郭洪茂是怎么看门的!”

“是!”

东高土村与西高土村里住着的百姓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关系。出了这事儿,该通知亲人的通知亲人,该安抚的安抚。

后续一应事务交给一县之长与东高土村的村长安排。

*

天黑了,燕戡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。

他先去看了一眼三姐弟,见命都保住了,燕戡才回到自己的院子。

正房没有亮灯,他怕把戚昔吵醒,自个儿先去把一身的血腥气冲了。

接着散着一头湿发,悄悄推门进去。

屋里漆黑,但他一眼看见仍旧坐靠在床边的人。

燕戡皱眉,悄声走到戚昔身边。

戚昔坐着睡着了,长发乖顺地垂在肩侧,嘴唇不高兴地抿着。两手搭在肚子上还抓着被子,一看就是等自己等得睡着了。

燕戡在心里骂了一声阿兴。

他小心托着人的后腰,将人脑袋扶着靠在自己胸口。

刚抱起来,头皮一紧。低头一看,戚昔睁着一双眸子淡淡地瞧着他。

燕戡将他平,拉高了被子盖在戚昔的肩膀。

“我回来了,快睡吧。”

戚昔松开被沾湿的手,鼻音浓重道:“擦头发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回来遇到点事儿,所以耽搁了。”

“嗯。”戚昔听着窸窣的动静和燕戡的话声,心中没了那惶惶不安的感受。

他侧脸蹭蹭柔软的被子,听着听着的就睡着了。

燕戡见状搁了手上的帕子,圈住戚昔又搁在被子外面的手捏了捏。“下次会记得提前告知夫郎一声。”

*

次日清晨,戚昔迷迷糊糊听到房门外武器破空的声音。想了想是燕戡昨晚回来了,他捧着肚子艰难地翻个身,又熟睡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一阵嗡嗡声响起。

“夫郎,该用早膳了。”

戚昔昨日睡得晚,不是很想起来。只装作没听见,捂着耳朵继续睡。

迷蒙中,被子好像被拉开。身子一轻,熟悉的戚昔将他包裹。

戚昔闭着眼睛任由人摆弄。

燕戡将人整个圈住在腿上。大掌捏捏戚昔的细胳膊,一只手能握住他两个手腕。他下巴搁在戚昔肩膀,脸贴着戚昔的脸道:“夫郎好瘦。”

感慨了一句,燕戡将戚昔的袖子拉下。穿好衣服,给人简单地洗漱完抱到桌前。

戚昔打起精神微微睁眼扫了一圈,没见着其他人,便安静坐在燕戡腿上,额头靠着燕戡的肩膀,继续一动不动打瞌睡。

“夫郎,张嘴。”

鼻尖有肉粥的香气,戚昔顺从地张嘴吃了几口。

一碗下肚,胃暖和了。戚昔皱了皱眉头,缓慢地睁开眼。

“你昨日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“亥时。”

戚昔打了个呵欠,无力地将脑袋抵着燕戡肩膀。“我还想睡会儿。”

“好。”燕戡亲了亲他的额角,将他抱回依旧暖和的被窝。

戚昔挨着床立马揪住被子蜷缩起来,心弦一松,立马沉入梦想。

燕戡轻笑,给戚昔掖好被子。

他双手撑在戚昔的两侧仔细看着人,又吻了一下他的眉心,才关上门出去。

*

杏林院。

周子通自己给自己的院子取的名字。

今日的黄霾没有彻底散去,整片天都发黄。院子的花坛角落堆着今日刚扫出来的尘沙,瞧着不少。

这个时间点儿周子通还躺在床上睡大觉,想也知道是阿楮扫的。

燕戡一进院子,只看到阿楮领着大的那个男孩正在用膳。

燕戡平日走路无声,为了不吓着小孩刻意重了脚步。

阿楮听见,脑袋还没擡就欣喜地喊道:“将军!”

燕戡点头,目光落在另外那小孩身上。“他们今日可有好些?”

阿楮擦了擦嘴,滑下凳子。“将军坐。”

“你吃。”

“我吃好了。”

燕戡与阿楮并排坐在药炉前,桌上的温仲还眼神木木呆呆地在吃饭。

阿楮想了想,声音含着稚气慢慢道来:“昨晚温嫦发了热,今日早晨退下来了。师父说惊险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,之后好好吃药,把伤口养好就没什么大碍了。”

“温仲受到了惊吓,皮外伤没什么大碍,师父说养养就好。”

“最小的那个也被吓到了,昨晚出现惊厥,高热不退。师父看到刚刚才睡下。”

阿楮年纪不大,但能将病人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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